苏月曦被气到了,咬了咬嘴,准备厚着脸皮夸夸自己。
在嘴里的话即将脱口那一刹那,苏月曦突兀的想到,既然大娘住在这附近,那她说不定会知道刚才那位大姐家的情况。
根据自己的直觉,苏月曦指着大姐家问,“大娘,你知道那是谁家吗?”
看着苏月曦指的方向,大娘脸色立即露出了鄙夷不屑。
“你说的是酒疯子家吗?俺当然知道,咋滴!这家是大闺女你的亲戚吗?”
苏月曦迟疑的点点头。
大娘顿时脸色一变,揪了一下苏月曦的衣袖,语重心长说:“大闺女,你可千万听大娘一句劝,离这家远远的。”
“俺告诉你,这家男人可不是个东西了,就是一个烂人,整天啥也不干,就知道喝酒打媳妇,把俺们黑龙省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黑龙省可是出了名的尊重女人,当家的大部分都是女人,男人们都是爱护妻子(实际打不过)的好男人。
大娘自己是女人,最见不得的就是爱打女人的男人,所以她极其讨厌苏月曦所说的人家。
看苏月曦如花似玉的,大娘又继续说:“而且大闺女,那个烂酒鬼,还非常好色,经常站在别人家墙角上偷看大姑娘小媳妇,特别恶心。这样的亲戚你能远离就远离,可千万别去找他们。”
家暴男,烂酒鬼,好色鬼,这样的男人确实恶心。
但这样的家庭,是怎么接触到麻醉剂的?
苏月曦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又想不明白,干脆继续问,“大娘,这家男人还能长期喝得起酒,他是干啥工作的?他媳妇又是做啥的?”
现在的酒可是凭票购买,并且酒票难得,很多工作岗位的福利都没有酒票。
可这家的男人却能天天有酒喝,太奇怪了。
苏月曦的问题,让大娘眼里的鄙夷更加浓郁,“屁的好工作,那烂酒鬼天天喝的醉醺醺的,那个单位会愿意要他?”
“他呀!纯粹是因为他媳妇会酿果酒,喝果酒喝醉的。”
“果酒也能喝醉?”苏月曦惊讶极了。
她也喝过果酒,那玩意不是和饮料差不多吗?居然能喝醉?
大娘:“一天从早喝到晚,果酒度数再低,肯定还是会醉的。”
苏月曦明白了,感情这家男的,一天除了喝醉,其它啥事也不干了。
大娘又继续撇嘴说:“至于他媳妇,是专门替农场扫大街的,晚上还会拿洋火柴盒糊。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挣的钱全进了他男人的肚子里,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图啥?”
烂酒鬼不成器,让人瞧不起,但在大娘看来,烂酒鬼的媳妇儿也不好,太软弱了。
大娘的话让苏月曦觉得更奇怪了,既然那个大姐是扫大街的,那她更没机会接触麻醉剂了。
“那他家最近有人生病吗?”问不出关键情况,苏月曦不死心,最后问一次。
大娘摇摇头,“这家就他们夫妻两个人,亲戚朋友孩子一个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亲人生病?姑娘,他们到底是不是你亲戚哦!你咋啥都不知道?”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大娘,到了现在,终于开始怀疑苏月曦了。
可此时此刻,苏月曦已经没心思应付大娘了。
她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什么?她没孩子,可我刚才明明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睡着的小女孩进去了。”
说完后,苏月曦心里犹如发生了一场十二级大地震,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
大娘说这家没有孩子,刚才那个女人却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刚才还听到了小女孩的“呜呜”声,再加上大姐身上的麻醉剂的味道。
这说明什么还用猜吗?那位大姐,很有可能是人贩子。
大娘也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问,“啥?大闺女,你说的是真的?”
苏月曦死命点头,“我可是亲眼看见的,那个女孩子大概有七八岁,脸蛋圆圆的像个苹果,睡的特别熟。”
“这,这……”大娘又歪着头,仔细想了想了说:“可俺记得他家确实没亲戚啊,况且七八岁的大姑娘,谁会睡在外人怀里呀!”
别说苏月曦,连大娘也觉得有问题!
大娘有些六神无主,抓着苏月曦的手问:“大闺女,现在该怎么办呀?”
“当然是报警呀!”苏月曦毫不犹豫的说。
“那,要是搞错了怎么办?”大娘很犹豫。
“没事,”苏月曦突然将鸡笼塞回大娘的手里说:“大娘,我去报警,要是搞错了我会向他家道歉的。您就别管了,这些鸡你先替我保管着,后面我再找您拿好吗?”
大娘家距离这家太近了,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要是大娘去报警,苏月曦担心她以后会被报复。
大娘也是因为有这层顾虑,才犹犹豫豫的。
如今苏月曦挺身而出,自己不用惹麻烦,热心的大娘肯定不会阻拦。
大娘正想拍着胸口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贪了这些鸡,但她话还没说出口,苏月曦就跑了。
苏月曦:开玩笑,多耽搁几分钟,孩子们就会多几分危险,她必须抓紧时间,营救那些孩子。
苏月曦眨眼就没影了,大娘担心警察来了看见鸡,知道她搞投机倒把。让没文化的她写检讨,也赶紧小跑回家,先把鸡藏起来。
“哎呦……”
苏月曦一心往警察局跑,没心思注意四周,一时不察,竟和一个人撞上。
对方应该是个男人,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让苏月曦有种撞在墙上的感觉。
苏月曦痛死了,但,没看路的人是她自己,怪不着对方。
所以苏月曦忍着痛,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
没想到,和苏月曦撞的人也第一时间道歉了,并且声音还有点熟悉。
苏月曦抬起了头,果然,声音都带着冰渣子的人,除了魏东,别人没这个本事。
“魏同志,没想到是你,真对不起,不过我现在还有事,下次再向你道歉。”
苏月曦说完,又要急忙赶路。
魏东也没想到他撞上的人居然是苏月曦,想到刚才那柔软的触感,魏东不知为何,心跳骤停了几秒。
眼神飘了一下,魏东看苏月曦急的白皙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忍不住问她,“苏同志,发生什么事了?或许我可以帮的上忙。”
“你帮不上,我要去找警察同志,”苏月曦跑的气喘吁吁,头也不回道。
要找警察,看来很严重啊!
魏东板起了脸,几步跑到苏月曦旁边说:“苏同志,警察局离这里太远了,起码还有一公里,你啥时候才能到?我是退伍的军人,你的困难如果特别严重,你可以和我说,我会尽力帮你解决。”
原本苏月曦像只无头苍蝇,听到魏东的话,她立刻停住脚步,喘着气说:“魏……魏同志,那你……能找到人帮忙吗?我发现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被人用麻醉药迷晕了。”
“并且我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家里,还有别的孩子的声音。”
“而且据我打听,那个女人还有丈夫,还不知道有没有同伙?你能搞定吗?”
“居然是人贩子,”魏东的丹凤眼中,冒出了火光。
他猜到能让苏月曦如此急切的事,肯定不一般事。
但他万万没想到,在他的管辖下,居然有人胆敢拐卖孩子。
那些人,简直罪该万死了。
魏东浑身冒着寒气,心里怒火滔天,表面上却冷静自持,问:“苏同志,你赶紧告诉我在什么位置,我去查探一番。至于你,不要去警察局,直接去找巡逻队,他们会来帮忙的。”
“那你小心点,可千万别暴露了,”由于魏东是退伍军人,苏月曦无条件相信他。
苏月曦将地址说了后,对农场无比熟悉的魏东,立即知道苏月曦说的是谁家了。
魏东万万没想到,做出这种事的人,居然是平日里大家眼里的老实人古秀儿。
古秀儿因为有那么一个糟糕丈夫,深受大家同情,平日里农场的干部们没少照顾她。
要是没有农场照顾,古秀儿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把一个大男人养的膘肥体壮的?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女人,干出了拐卖儿童的禽兽勾当,简直是丧了良心。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更坏的人,魏东不知道,古秀儿是第一次干拐卖的事?还有干了很多次了,今天才暴露。
如果是后者……
魏东心中沉重,那么没发现问题的他,万死难辞其咎。
压抑下心中的复杂情绪,魏东和苏月曦按照商量好的,分头行动。
巡逻队每天要巡逻整个农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不过苏月曦比较聪明,在路上一直问路人有没有看见巡逻队去了什么方向。
大概五分钟左右,苏月曦就靠她的办法,找到了巡逻队。
巡逻队的小队长,得知是魏东喊他们帮忙,二话不说就带着他们队的十个队员跟着苏月曦走。
苏月曦找到了救兵,另一边,魏东已经找到了古秀儿家。
古秀儿家的大门紧闭,魏东先靠着大门偷听,结果没听到一点点声音。
古秀儿家大门上有些小洞,听不到声音,魏东就趴在大门上,屏住呼吸偷看。
结果,魏东只看到古秀儿家的院子里堆成了垃圾窝,什么垃圾都有,就是没看到人。
看来古秀儿夫妻,估计待在房间里,这样正好,方便他查探。
魏东放轻手脚,站在墙边纵身一跃,就抓到了古秀儿家的墙头。
接着,魏东身轻如燕,脚尖在墙上轻轻蹬了一下,人就翻进了院子里。
受过特殊训练的他,落地时未发出任何声响,走路时也基本听不到声音。
如同飘一半,魏东嗖的一下躲在了古秀儿家的窗口下。
他原本只是想先搞清楚,古秀儿夫妻到底有没有同伙。
然而,刚蹲下,魏东的火气就直通云霄,他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贱货,这几个丫头什么时候醒?老子都快等不及了。”这是古秀儿丈夫的声音。
“当家的,俺其实也不清楚,毕竟那种药,俺是第一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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