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八千八!拿出来!快拿出来!”
“这么多灵石,一个筑基修士怎么拿得出来,他不过是在胡说大话吧?”
“小子,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快些拿钱出来,狠狠打他的脸!”
各种各样的言语络绎不绝,沈清宴冷着脸看着掌柜的,忽地伸出手来,将一把普普通通的小剑甩在了桌案上。
“你的客栈里东西是很多,什么金线梧桐木,什么云浮锐金桌……”
“但我要买你的客栈,却只用出这一样东西。”
……一把剑。
这还是一把并不算大的剑,剑身呈黯淡的黄铜色,看上去平平无奇,似乎并不如何值钱。但沈清宴既然敢在这种时候将它甩出来,想必对它的价格有着一定的把握,甚至是笃定,这把剑如果卖成灵石的话,那个数字一定不会低于八万八千八!
掌柜的皱紧眉头看着那把剑,怎么看也看不出它有什么好值钱。抬头看看沈清宴,却发现沈清宴依旧是神色淡然,仿佛并不担心这把剑的价值会被人否定。
掌柜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死死地盯着那把剑,似乎想要用目光把它烧个对穿。
“这剑看上去很一般啊?”
“看上去不值八万八千八……”
人群里渐渐响起了这样的声音。掌柜的在这声音里再度望向沈清宴,冷声问:“你该不会是随便拿了个垃圾来骗——”
他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掌柜的话音未落,沈清宴便伸手拿起那把剑来,飞快地将灵气注入其中。随着剑身“嗡”的一颤,辉煌灿烂的金光自剑身上猝然迸发出来!那层黯淡的黄铜色眨眼间便被撕裂了、脱落了,化作片片破碎的黄色蝴蝶,融化在满室刺眼的金光里。
一股堂皇磅礴的气势自那把小剑上缓缓升起,周围的修真者们感应到这股气势,或震惊无言,或哑然失色,更有人按捺不住自己,在心头冲动之下脱口而出:
“——法宝!”
“对,是法宝。”
沈清宴冷冷地握着那柄小剑。
这法宝小剑本是洪文明当时小心翼翼藏在发髻中的那一柄,沈清宴拿到它后,又按照直播间里观众的指点给它多添了几样材料,甚至都还没有好好炼化过,整把剑的气势便已然大涨。如今威势一出,竟让周围围观的大部分修真者们尽数色变!
“请问掌柜的,你觉得这柄小剑,值不值八万八千八百灵石?”
看着沈清宴甩出这把剑,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主播你不要这样啊!!!这把剑好好炼化了以后岂止八万灵石那么便宜!!!”
“这把剑的主体可是庚金做的啊……虽然那个小胖子运气很好得了这么多庚金,主播你的运气更好得了这把剑,可是就这么把这把剑斗气斗出去,我看这个客栈老板才是运气最好的吧!!”
“掌柜的你不是很拽嘛,我求求你继续拽下去,不要拿这把剑,不要拿这把剑,不要拿这把剑!!”
如果怨念能透过直播间,客栈的掌柜想必已经被无数充满怨念的目光万箭穿心而死了,但事实上怨念再重也做不到。因此观众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客栈掌柜的脸色狂喜,一边喊着“可以抵过!”一边伸出手,往那一把昂贵无比的法宝小剑上抓来……而且他们居然还阻止不了!
这种心情大概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抓心挠肝。
就在观众们几近绝望的时候,事情忽然发生了转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春泥护发有限公司投喂的地雷和营养液~
qaq虽然很感动但是说我更新的少我是要和你决斗的!我可是日更3k5以上的!!!昨天还更了4k8!特别粗长!!!
第11章
掌柜的并没能拿到那把剑。
事实上,沈清宴都没有让掌柜的靠近过剑,当掌柜的嚷出那句“可以抵过”后,沈清宴便毫不犹豫地一翻手掌,将那把金光耀目的法宝小剑不知收到了何处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
掌柜的失望至极,他咬牙瞪着沈清宴:“我们不是说好的,你用这把剑来买我的客栈——”
“我只说过我有买下你客栈的钱。”沈清宴恢复了平时的神色,微微笑着看向掌柜:“但我可没说过我一定要买?”
掌柜的僵住了,他的五官紧紧地皱在了一起,透过那油光滑亮的脑门,沈清宴几乎能看到他的大脑正在飞速旋转。
在片刻的寂静后,掌柜的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
“看您说的,买卖客栈这不是已经说好的事情,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
“刚刚对您多有得罪,这实在是我的错!是我狗眼看人低!你确实有这个买下我客栈的本钱……我们这就把交易做了吧?我可以马上就去城主府和你办手续!”
掌柜的急切地说着,伸出手想要去拿那把剑,沈清宴却背着双手,轻轻摇了下头:“我不买。”
“……您说什么?我…………我没听清……”
掌柜的其实听清了,但他却期望是自己没听清。他抬着头期盼地望向沈清宴,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却见沈清宴轻挑下眉,十分从容地重复了一遍:“我不买。”
掌柜的这一次足足沉默了半刻钟。
随即,他突然冷笑了起来:“客人怕是特意来消遣我的?恐怕你从开始时就不想买客栈,只是拿我来做个笑话——”
“掌柜的,你我心里其实都清楚,事实并不是如此。”
沈清宴冷冷地打断了掌柜的话,脸上的笑容再不剩半分。
“我开始时确实是想买下客栈的——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看出你们的圈套为止。”
“客人莫要开玩笑,我们做小生意的能有什么圈套……”
掌柜的虽是这么说的,脸上的神色却已经变得勉强起来,沈清宴根本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往下说:
“这个圈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我说出自己有足够灵石那刻?你们两个大概是看我年轻又身怀巨款,所以抓住机会想设下局来诓我……”
“从一开始就说我衣服破烂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又想方设法各种对我欺辱讽刺……只是想尽量挑起我的怒火,然后期待我甩出巨量的灵石,做一个冤大头,用远远超出的价格把客栈吃下来……”
“你们的算盘倒是打得挺响,但可惜啊,我不想配合。”
“你们的客栈这样贵,我可不愿意买。”沈清宴笑着,对客栈的掌柜与账房挥手道:“两位,再会。”
见他潇洒无比的转身就走,周围一片的围观群众尽皆目瞪口呆。
“……你等等!你回来!我们可以解释!”
掌柜与账房急急地往前追去,沈清宴忽地停下脚步,从怀中摸出一只装满灵石的袋子,轻飘飘地道:“我差点忘了,我刚才还弄坏了你们的一个凳子呢。”
他挑眉一笑:“说好要赔你们的,灵石八百块。”
装满灵石的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掌柜的下意识伸手接住,他看着沈清宴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话才刚刚出口,便被淹没在了围观群众乱七八糟的呼喊声里。在这几乎难以听清人声的吵闹的大潮中,沈清宴抬高了声音,对附近几家店铺里看热闹的老板喊:
“诸位,请问有没有人知道这广平城里谁想卖店铺?我有意想盘下一间,做一点小本生意——”
也许是看过了一场热闹后心情愉悦,也许是单纯觉得这个年轻人顺眼,很快地,这些广平城里生活了许多年的地头蛇们便提供了一个地址。
“这广平城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买卖过店铺了。”其中一个老板这样说道:“不过如果你问我,在广平城里最想要把自己的店铺卖掉的人是谁,那我会告诉你,肯定是薛老三!”
其他老板也纷纷道:“是的。”
“没错。”
“如果城里有什么人想要卖掉自己的铺子,那个人绝对是薛老三无疑!”
沈清宴谢过他们后,将薛老三的店铺地址记下,趁着天色未黑急急赶向城南——城东豪富城西乱,城南清静城北贵,那些店铺老板口中薛老三的铺子,就在广平城最为“清静”的南侧。
“清静”这个词如果是用在住宅上,那可以说是一个好词儿,清静不吵闹,那宅子里的人就住得舒服。可是“清静”这个词现在是用在了店铺上,那这家店铺给人的感觉就不是很好了……
清静清静,少人气,落在店铺的身上,岂不是意味着没生意?
沈清宴今日在广平城里绕了几圈,对南城的情形多少也有一些印象,与广平城的其他地方相比,那儿的店铺似乎确是生意不佳。因此一听说薛老三的店铺在南城,对那间店铺的情形沈清宴便已有了心理准备——毕竟若是生意挺好,其他店主也不会众口一词地认为他想要出让不是?
然而沈清宴终究是没有想到,位于南城的这一家铺子,竟然已经凄惨到了如此情景。
薛老三的铺子地址在广平城南二十三巷,沈清宴步履匆匆地来到巷子口,只往长长的巷内望了一眼,立刻便知道了薛老三的店铺是哪一家——并不是他眼力高明,实在是南二十三巷的这一溜儿店铺里,再没有一家店铺能够比那一家更凄惨。
门头低矮不说,挂着的招牌看上去也黑乎乎的,门口垒着的炭火上已经蒙了一层灰。巷子里的店铺门脸分明都是一般的大小,但一眼看过去后,薛老三的那一间铺子却总是要显得格外窄小些。
沈清宴走到紧紧闭着的铺子门前,刚刚伸手敲了一下门,门头上的灰便“簌簌”地落下来,要不是沈清宴躲得快,那些结成团的灰絮险些要落了个满头满脸。
“谁啊!”
敲了门之后半晌,铺子里才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沈清宴温温和和的说:“我是来找店家谈生意的。”
“有什么生意好谈!我们都关门歇业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门内的声音冷冷说,沈清宴不以为杵,只微笑道:“正是因为您关门歇业,我才斗胆找上门来。请问您愿不愿意出个价格,将这间店铺盘让与我?”
店铺里足足半刻钟都没有动静,正在沈清宴想着自己是不是来得冒昧,店家其实并不想出让铺子时,店门后忽然传来一大阵叮铃哐啷的响动,随即是什么重物沉沉砸在地上的声音。沈清宴愕然看着门脸,正在想这里面发生了什么,紧闭着的店门忽地毫无预兆向两边一开,中间露出一张粗豪大汉的脸来。
“进来说,进来说。”
那粗豪大汉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似乎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无害一些——但这举动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他单只一个脸盘便将整个店铺的门脸塞了半满,身躯投下的阴影足能将沈清宴装下三个半。
春泥护发有限公司:“……我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修真界难道是有巨人的?!”
云归:“主播在他的面前好娇小啊_(:3」∠)_……”
贫道道号逝者:“主播来这里只是为了买房子,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的吧……”
沈清宴无言地仰起头。他的个子其实并不算矮,甚至可以说是高挑,但被眼前的这位粗豪大汉一衬,本来尚算高个儿的他立刻便成了小矮人,即使这样仰起头来,也只能看见一只长满了络腮胡的下巴。
“我们还是就在这里谈吧。”
从打开的门脸间沈清宴闻到了扑面而来的炭火气,他努力地笑了笑,但很快就想到下巴是看不见自己的笑容的,便又往后退了两步,才终于与那大汉对上视线。
大汉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尴尬:“对对,还是在这里谈吧,毕竟屋里头地方小,说起话来是有些不太方便……”
他吭哧了一会儿,看上去有些窘迫,但当沈清宴提起转让店铺的事时,大汉便立刻精神一振,连目光都变得炯炯有神。
“所以您是想买下我的店铺对吧?”
他这样问,在沈清宴表示肯定后,大汉明显变得兴奋了起来,连连搓着手,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那个……你大概也知道……我们广平城这儿店铺都很少出让……这店子虽然看上去不咋地,但也是我老薛家的祖产……”
“像是这儿!这一条南二十三巷,这里可全是我祖祖辈辈的回忆!”大汉猛地一挥手,差点儿把积满灰尘的门匾给碰下来,在漫天飞舞的尘埃里他不可抑制的呛咳着,却依然不忘记坚持说:“我如今——阿嚏!虽然是不肖子孙——阿嚏!可我也不能这样——阿嚏!把祖产给廉价卖了——阿嚏!”
大概是被灰尘呛到了鼻子里,他每说几个字,就无法控制地“阿嚏”一声。
在这断断续续连绵不绝的“阿嚏”中,沈清宴渐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干脆开口道:“您不用多说了,直接开一个价格吧。只要这个价格不要太夸张,我肯定是愿意付的——毕竟这广平城里,我想也很难再找到第二家有意愿出让的铺子了吧?”
沈清宴这样说,其实是很不符合做生意的规律的。他本是买家,却选择将自己无可选择的境地说出来,将卖家置于主动的境地,毫无疑问是一种吃亏的举动。
但沈清宴本就不是什么生意人,买铺子只是想在广平城里找个地方栖身,既然无论如何都是要买,他便也不介意将自己的处境说出来:毕竟现在天色将黑,如果不快些将交易搞定,他恐怕只能在屋顶上过夜……
那大汉听了他的话后,“阿嚏”、“阿嚏”的喷嚏声都止住了,两行粗眉拧了半晌,才犹犹豫豫地试探着吐出一个词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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