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上就十四啦,赶紧给自己找个郡马。到时候你出嫁,跟郡马商量好,把季章给了郡马。你和郡马都是一家人,季章留在你们谁身边,不是一个样子呢?”公主信手拈来,开始胡说八道。
小郡主认真地听着公主的胡说八道,听完了还觉得,哎,有点道理啊。娘现在草木皆兵,非要把自己和姐姐赶紧嫁出去,自己还不如也开始上心呢。
如果平王妃知道小女儿就这样被大女儿带坏了,一定气得吐血三升:那么不靠谱的主意,公主能说出口,小郡主能听进去,得说真不愧是一对姐妹吗?
反正在平王妃还烦恼着公主的婚嫁时,尚没有及笄的小郡主心思就开始活络了。她活络的理由居然还不是思春,而是想安排自己的侍卫这么强大的理由。
等离开了宴席,天色还早,小郡主不想回去,想再玩一玩。正好公主还不想那么快面对秦景,两人一拍即合,就一起去街上采购。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姐妹两人走走停停,说说吵吵,倒也其乐融融。
当两人从一家珠宝铺出来,公主看到街对面的徐丹凤和白鸾歌一起。那两人也看到了她,徐丹凤眼中有恼怒之意,被白鸾歌一拉,忍着别过头,当做没看到这边的人。
公主挑眉,“见到我竟然不过来请安?这谁啊这么没有礼数?把她给我带过来!”她吩咐自己身后的下人们。
几个侍卫头一下子就大了:公主她老人家又开始了……
几人将目光转向秦侍卫,希望他能制止公主,但是秦景没动。再有人看向季章,季章叹口气,根本没求助小郡主。
刘郁静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很支持公主的行为,“对,把她绑过来!”
这边正闹着,街头转弯处,突然冲出两匹脱了缰绳的野马,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奔过来,马蹄高扬,桀骜不驯。几个马师在后面追赶,向这边的人群大声喊着,“危险!让开,快让开!”
宜安公主和小郡主站的位置,已经快到了街头拐弯处。她们两个站在街中央,根本来不及像后面的人群那样分散开。前一刻才听到人喊“危险”,下一刻就见马冲到了面前。
蹄子扬起,就要踩下!
在这眨眼的瞬间,公主觉得自己腰间一紧,她被拉入身后的怀里。当她被人抱住的时候,马铜铃大的眼睛凑到跟前,喷出的浑浊气息几乎喷到她面上。她气血翻涌,面色雪白,全身僵得动不了,直直地看着马的蹄子朝她落下……然后,她就被遮住了眼睛和口鼻。
眼前幽黑,她只觉那人抱着自己在地上翻滚,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在耳。贴着地面,感觉到颤动。几次她都觉得要被踩中了,但偏偏躲了过去,风声擦过面颊,堪堪危险。
可是她一点也不害怕,在她被抱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有秦景在,她怎么会被马踩中?
而且若是真不幸被踩中了,她和秦景俩人死作一起,再没有旁的人想分开他们,也不用再担心秦景被人抢走。
公主心情平静,甚至有喜悦之意:她最怕的,不就是秦景不在了,秦景不要她了吗?现在死了,他就跟她一块儿。
多好!
眼前重新亮起,公主发现秦景已经抱着她,躲到了路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他想扶她起来,手臂却好几次都抬不起来。
公主怔愣地看着秦景,他……
然后她心中一慌,大声叫道,“阿静!”回头往方才站的地方看去,见到小郡主惨白着小脸,被季章抱在怀里安慰。隔着一条街,小郡主也看到了姐姐没事,眼眶一红,扯着季章的袖子就开始哽咽。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戏剧的一幕——
那两匹马没有踩中两个小姑娘,继续向前飞奔时,旁边一位公子脚上用力,街边炸油糕的一桶热油被踹起,泼在了马的前路上。马蹄踩上热油,发出一声凄哀的嘶鸣,蹄子乱打,打滑中,重重地摔倒在地。年轻公子这才出手,上手将马制住。
另一边一位红衣姑娘持剑,向着旁边另一匹马横着砍去。众人只见姑娘身姿飘逸,如同一朵红云落到马上,剑光飞成一道凌厉的白光。等能看清的时候,鲜血喷薄,马头竟被那姑娘一剑横砍下来!
倒霉的是,溅起来的马血,正好向着宜安公主这个方向。秦景反应再快,也没料到变故一出接一出。再加上他方才抱公主躲马的时候用力过猛,现在还没缓过劲。他只来得及将公主拉开一点,马血直冲着他们两人,虽然大部分落到了秦景身上,但还有几滴溅到了公主脸上。
公主僵着身子,伸手摸到面上的红色血迹,手微微抖着……
“大姊!”马解决了,不会再发生践踏事件了,小郡主赶紧跑了过来。看到姐姐眼底的冷色,她缩了缩肩。
“姑娘对不住对不住……”马师这才姗姗来迟,先跟公主等人道歉。回头看到一匹马被青年公子拉开,欣慰地松口气;待看到另一匹马已经惨死,登时如丧考妣。是时,马价很贵,死了一匹马,可是要坐牢的。
众人围着青年公子和红衣姑娘道谢称赞,不停夸奖。
公主冷眼看了马师一眼,指使身后侍卫,“把他记住,回头来平王府领罚。”
“让开!”给马师定完罪后,公主让侍卫推开人群,几步到那个红衣姑娘面前,“徐丹凤!又是你!”
徐丹凤正被人夸得神清气爽呢,一看到公主,脸马上就拉下。看到公主面上几滴没有擦干净的血迹,她忍着笑,“怎么啦?我间接还算救了你呢,快向我道谢吧。”
小郡主在一边哼道,“你就算救人,救得也不是我们!你还弄脏了我大姊呢。我们家是不是跟你犯冲啊?”
公主也这么觉得:她也觉得自家跟这位徐姑娘犯冲。按说徐姑娘做的是好事啊,可是为什么倒霉的是自己?
公主懒得跟她多说,“明天来平王府道歉吧。”
“又要我道歉?!”徐丹凤声音一下子就高了,上次的心理阴影,她到现在都还没忘了呢。
那马师一听这是个大人物啊,本来苦着脸心疼地上那死了的马,现在打了鸡血般冲出来,对徐丹凤赔笑,“姑娘,那个……马是你杀的,我也有管教之过,你看?”坐牢的话,大家一起来?
他也不敢太过分,毕竟马的事,也是他错在先。
宜安公主“噗嗤”乐了,“对哟,徐姑娘你明天得去坐牢,哈哈。那你什么时候出来了,什么时候再到府上向我道歉吧。不然,让你爹娘替你道歉,也是行的啊,我很好说话。”
徐丹凤的脸一下子气得铁青。她一开始是真没想到杀马要坐牢,毕竟跟爹住在关外,看爹打仗时,虽然爱马,但要求没有这么严格。
她方才还开心自己做好事呢,马上就被人反咬一口。她恨恨地看着宜安公主:没错,她和这位公主一定是犯冲!刚才马怎么没踩死这个骄横的公主呢!
一看去,公主已经到了她旁边那位公子身边,“霍青,果然是你。”
霍青向她点点头,将一锭银子给了热油被泼出去、正苦着脸发愁的小贩。对方立刻眉开眼笑,冲着他道谢。
秦景的目光看向公主,再看向霍公子。
“你就是霍青?”小郡主插嘴,好奇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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