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一身灰色的真丝睡衣,脚上是一双拖鞋,头发还微微有些湿,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沉着脸,站在屋子的中央,乌黑的眼珠冷冷从几个年轻人脸上一一扫过,一句话也不说,表情十分严厉地看着他们。
几个二十多岁的大学生愣是有种小时候打碎了花瓶的危机感,低着头,乖乖的站在那里。白露的胆子最小,差点直接被楚辞的眼神吓哭了,一个劲的往男朋友身后钻。
“为什么半夜不睡觉?”楚辞终于开口,清冷的男声带着一股刺骨的冷硬,让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你说!”楚辞看着杜伟明说道。
杜伟明挠了挠头,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就是讨论一下明天的行程,谁知不小心碰翻了蜡烛,火就烧起来了。”
楚辞没有说话,目光落像了最不起眼的那个男人身上,他似乎比这些孩子大些,此刻他低垂着头,明显是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杜伟明见楚辞不说话,以为对方还在生气,急忙道:“损坏的东西我们赔,照价,不两倍赔偿。”
楚辞收回眼神,冷笑一声,一指屋里被熏得焦黑的木桌椅,道:“上品海南黄花梨木桌椅一套,明永乐年间之物。”
随后他又指了下那个已经烧没了床幔的雕花床,说道:“上品金丝楠木雕花床一个,清乾隆年间之物。”
他又指向一旁被推到在地泡在水里的屏风道:“上品紫檀木屏风一扇,清雍正年间之物。”
他抱着胳膊对着杜伟明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亲自找古董专家来鉴定。”
杜伟明听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不用找专家,单是顺着楚辞的话去看,他已经知道这些东西确实是贵重物品。
其他人一听不干了,赵涵脾气最急,直接跳出来嚷道:“你说是古董就是古董?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要坑我们钱啊?”
“我记得没错的话,离这最近的镇子要步行四个小时才能到。”楚辞一挑眉,淡淡的一笑道:“你若是再敢高声喧哗打扰南厢的人睡觉,我现在就把你们都弄死然后扔大山里喂狼。到时候大家只会以为你们是在山里迷路最后出了意外罢了!”
男人说的轻描淡写,众人却听得心惊胆战。
即便他们都是未曾涉世的年轻人,都是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公主小王子,但是类似于大学生寄宿山村被杀之类的民间传闻也不是没听过。何况人类最本能畏惧强者的基因让他们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能做出这一切。
杜伟明急忙将地上的檀木屏风扶起来,讨好似的用衣袖擦着上面的水,道:“我们赔,肯定赔,我可以立字据。等我们回去之后肯定会汇钱给你们的。”
楚辞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随后他掏出手机,按下录像,示意杜伟明继续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杜伟明急忙道:“我叫杜伟明,是Z大管理院大四的学生,今天我们七个人借宿在G省,F市,九坪坝镇,贺家村的时候不甚点燃了老乡的被褥,毁坏了家具,分别有永乐年间上品海南黄花梨木桌椅一套,乾隆年间上品金丝楠木雕花床一个,雍正年间上品紫檀木屏风一扇,我们自愿等价赔偿,特留此视频为证,2009年10月26日。”
楚辞又伸出手要来了几个人的身份证,一一拍照留了证,随后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高虹突然出声喊道:“这屋子这样我们怎么睡啊?你得给我们换一间。”
楚辞转过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女孩,吓得对方急忙躲在了男朋友身后。
男人冷哼一声,道:“住这里,还是住山里,你们自己选!”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几个年轻人如蒙大赦,差点直接瘫倒在地上。
“我就说住山里,你们偏说不行,现在好了,遇到这么个平地打劫的。真他妈倒霉!”宋剑一边从地上捡起水淋淋的被子,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
“早知道就不救火了,烧光了算了!”一旁的高虹也说道:“那人真阴森,白长那么好看个样子了。”
“你少说两句吧!”赵涵道:“要不是你和宋剑闹腾,蜡烛能倒吗?火能点着吗?”
“你什么意思啊?都是我的错了?”高虹气的把刚刚捡起的被子重新扔回水里,声音不自觉的放大了。一旁的李军急忙伸手去拉她谁知女人越被拉越来劲,一副恨不得上去打赵涵的模样。
“当然是你的错,不然……”不等赵涵喊完,一旁的宋剑已经上前急急忙忙的去捂她的嘴,提醒道:“我的姑奶奶们,别吵了,你们想把他们吵起来然后杀人分尸吗?”
赵涵不服气的道:“你少吓唬我,我是被吓大的吗?杀人分尸?这是法治社会,以为是在大清朝啊?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都闭嘴吧!怎么,你们一个一个的还都觉得自己有理了是吧?”李军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随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大,立刻压低了道:“先不说杀不杀人,赔不赔钱的事,人家好心好意收留我们过夜,我们却把人家给点着了,怎么都是我们的错。难倒你们还觉得自己点对了吗?如果人家不收留我们,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在山里过夜,万一遇到个朗虫虎豹的,谁能去挡?还有,刚才你们也听到了,那屋里有婴儿哭声,咱们又吵又闹的人家女人孩子怎么休息?别说住在素不相识的人家里,就是住在亲戚或者朋友家里,这样也是不礼貌的吧?”
李军的一段话把众人说的哑口无言,几个原本要挑事的人也都立刻歇了菜。
一旁的郭哥终于开口,道:“咱们几个男的把屋里的地上收拾一下,被子拧一拧水,搭到院子里去,咱们不是带帐篷的了吗?支在院里,男的睡帐篷。女的挤一挤去床上睡,把衣服都穿好,先凑合一宿。”
几个人终于有了主心骨,急忙动作了起来。终于在午夜之前把一切处理好,众人又累又惊,躺下就睡着了。
再说楚辞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就见孟茜边打着瞌睡,边给米团喂奶,一旁的贺子谦看的心惊胆战,伸着手扶着娘俩。
楚辞几步到了床边,把女人和孩子放好,两个男人才同时松了口气。
贺子谦轻声问道:“都处理好了?”
楚辞点头,随后掏出手机递给他,手机上是一张身份证照片,上面的信息写着,姓名:郭桓。
“这人有问题?”贺子问。
楚辞又点了点头,道:“至少年龄和身份证上的不符合。”
“我知道了!”贺子谦道:“天亮了我就去正屋,那里有部电话,我让小七查查这个人。”
楚辞微微皱眉,道:“最好现在就去。”
贺子谦猛地坐起,道:“好,你看着这里,我现在就去。”
说完,他抄起旁边挂着的衣服火速穿好,拿了手电就出了门。
楚辞听着男人走远了,这才走到床边,轻轻吻了吻睡的香甜的孟茜,又吻了吻乖巧睡着的米团。手中闪过一片夺目的红光,他低声道:“别怕,很快,一切就会结束的!”
贺子谦回来的很快,他气喘吁吁的进门对着楚辞道:“肯定出事了,电话线不通。”
楚辞从一旁的木榻上站起身,不知是不是起的急了,居然又似头晕似的躺了回去,他扶着额,道:“今天订下吉日的时间了吧?”
贺子谦道:“就在明天。”
“好,认祖之后我们就能离开了,你也别太担心,是地震造成的通讯障碍也说不定。”楚辞说完,缓缓的站起身,道:“我刚给米团施了法术,12个时辰之内,他会进入一种休眠的状态,以保证他的灵力不外泄,从而躲过明天的测试。”
“安全吗?”贺子谦有点担忧的走到床边看着沉睡的儿子,问道:“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吧?他毕竟还那么小。”
“不会!”楚辞肯定的说道:“我知道米团对茜茜的意义有多重,我不敢用他冒一点险。”
“多谢了!”贺子谦对着他微微颔首。
山村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楚辞躺在木榻上,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那胸口的心跳几乎感受不到,一股粘腻的湿意从他手掌下渗了出来。
男人缓缓的闭上眼睛,听着女人均匀的呼吸声,满足的弯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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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太勤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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