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楼过马路，往东走三百米，路边那家名字叫食堂的店，牌子很大，你到那就看见了，那就是我们公司的食堂，也对外营业，基本什么都有的吃，凭员工卡免员工本人餐费。”妱玓从自己桌子抽屉里掏出个小本子哗啦啦地翻页，“给你讲点重要的。30层是大的休息区，各种甜品饮料发泄球都有，还养了两只猫。你午休的时候也可以去那，不过很可能没位置。”
游樱被妱玓按在椅子上，她躬身开电脑，长发从肩膀滑落。
好香——
不是浓烈的香精味，而是明显的花香，像她刚被兜头泼了一篮子盛开的花朵，所有的香气都沾到她身上。
妱玓调出一个界面：“喏，上班的时候做这个就行了。”
游樱看着扫雷的界面：“……”
妱玓道：“不喜欢？那蜘蛛纸牌？不要发出声音，打扰到旁人。有需要的时候会叫你，不过基本不需要。对了，这虽然是公司分给你的电脑，你拥有使用权，但本质上还是属于公司的，你不能设置密码。”
“嗯，好的。真的不要我做什么吗？”
“小事有我，大事——傅总和甄秘书都在，下面还有十几个部门，怎么说都不需要你顶上。”
虽说有点嘲讽的意思在，但游樱看着她清纯无害的笑容，选择无视。
“还有什么要问的。”
“上班一定要穿制服吗？”
田珊一口气给了她七套轮换。游樱自然是摸得出来质量的，她交上去的服装费用连一套的一半都不够。傅黎煦和甄洛两个人都是西装，妱玓没穿制服。她从前台来，一眼望过去也是有的人穿，有的人不穿。
妱玓没以为她还有话，站直了身子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工作牌被她胸脯顶起来，晃晃悠悠。
游樱这才看清妱玓的名字。她之前听到的时候觉得奇怪，怎么这个年代还有人叫招娣，原来是这个写法。
妱玓眼神从她被套裙包裹着的身体上溜了一圈，似笑非笑：“应该不用。”
游樱面对扫雷界面，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妱玓坐在她对面，两人办公桌之间隔了个宽阔的通道，但还是能看见对方在做什么。妱玓点了下键盘，空旷的楼层里响起一声男人的怒吼：“女人！”
妱玓撩起耳边长发，把耳机塞进去，小声道：“哎呀，忘记插了。”
总经理秘书竟然能悠哉悠哉地坐在工位上看剧，看来是真的不用做什么。
一天只有五个小时工作时间，不仅包吃还可以带薪撸猫。周末双休，法定节假日更不用说，实习生月薪不含奖金税后六千，公司统一交保险。
甄洛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文件夹，他办公室在她桌子斜后方，他从她面前走过，正眼都没给她，压根不关心这新来的实习生到底在干嘛。
高一级别的同事亲身示范上班摸鱼的八百种姿势，外加顶头上司视她如无物，保证被抓住开除的可能性为0%。
游樱真诚发问：这公司怎么能做到这么大还没倒闭？
她十点到公司，这一通折腾下来，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妱玓掐着点从座位上站起来，她走到甄洛办公室门前敲了两下，片刻后她出来，手里抱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
她走出两步，站在那想了一会儿，回头对游樱道：“去吃饭？”
游樱道：“好的，谢谢妱玓姐。”
游樱来时穿的衣服在人事部暂存，现在已经十二月初，她还没抗冻到穿着套裙在户外行走的地步。她和妱玓说了声，中途下了电梯去取自己的外套，她穿过工作区，发现很多人还坐在工位上，没有吃饭的打算，跟妱玓和她说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她不认识别人，没有贸然去问。而且妱玓还在楼下等她。
虽然云宏的人没动静，但同一栋大厦里的其它公司陆陆续续有人下班去吃午饭，几乎一层停一次，她本想和妱玓说，但两个人还没有交换联系方式。
妱玓没在大厅里，游樱觉得她应该是等得不耐烦就先走了，心里很不好意思。结果游樱刚出门就看见了她。
妱玓正仰着脸晒太阳。
冬天的这个时间段最暖和，阳光也最亮。她领口没扣，从锁骨到脸颊，皮肤仿若透明的、带着柔光的水晶。来来往往的人从她身边走过，她最出众。
她明明闭着眼睛，但游樱刚走到她身边，她就对游樱道：“好了？走吧。”
她在室内穿高跟凉鞋，和游樱差不多高，这会儿换成了平底的高筒靴，就很明显的比游樱要矮几厘米。
游樱道：“嗯。”
两人一路无话。
食堂门口挂着两块深蓝色印花棉布门帘，真的很像食堂。里面开了空调，食物的热气蒸腾出来，没吃饭的被暖意熏出了一片红，吃过了的心满意足露出笑容，人声鼎沸，热热闹闹。
现在正是午饭高峰期，其它地方坐的满满当当，云宏员工有专属用餐区，还没什么人。
妱玓熟门熟路拐过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把桌上点餐牌放到中间，对游樱说：“扫这个二维码点餐，工号初始密码是身份证后六位，你要是在人事部已经改了，那就是改过的。”
“好的，谢谢妱玓姐。”
妱玓已经点好了餐，大衣也脱掉挂在一边，她道：“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姐姐。妱秘书或者妱玓，都可以。”
游樱道：“好的，妱秘书。”
游樱也点好了餐，她没有吃饭时玩手机的习惯，回完了方弈时他们问她第一天上班怎么样的信息，就把手机收了起来。妱玓也没碰手机，支着下巴发呆。
毕竟自家食堂，云宏员工在这里是优先服务的对象。很多比她们来得早的人还在等，她们点的餐就已经上来了。
食材新鲜，厨师水平也很高。
游樱吃了一口，状似无意地说道：“真好吃！妱秘书，为什么这么好吃，员工区的人还这么少呀。公司里的人都不来这里吃吗？”
妱玓舀起玻璃碗里的汁浇在冰粉上，还用勺子戳了戳，她道：“工作没做完。”
游樱：“啊？”
妱玓道：“我们公司的上班时间是不是很少？”
游樱道：“是。”
妱玓道：“公司不太限制员工，相比起工作时间，公司更在意工作效率。我们没有强制加班表忠心这种东西，事情做完就可以下班。他们压缩午休时间，都是想下午能按时下班回家。”
妱玓挖了一勺红豆和冰粉一块送进嘴里，这种冷的东西，在这里吃刚好。她被甜得眯起了眼睛。
“不过你不用担心，严格来说，你是秘书助理，就是我和甄洛的助理。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那……甄秘书呢？”
“这就是你走运的地方了。我在追甄洛，所以他的事我一并负责了。”
游樱：？？？我听到了什么？这不是应该同事藏在茶水间偷偷说的小八卦吗？？
妱玓吃完冰粉，开始吃刚送上来的水果拼盘，她咬了一口沙瓤的西瓜，红色果汁流出来，她伸出舌头略微一勾，抿了抿嘴，吞咽后露出满足笑容。
应该是比她年长几岁的女人，笑起来却如同高中女生，眼神清澈，笑容纯美。
让人不愿染指的纯真长相、男性视角下充满性吸引力的身体。
两种极致矛盾的存在于她身上，她应对男人时应当无往不利。
甄洛和她并没什么亲密互动，但妱玓既然这么大大方方的和刚见面的人分享私人感情，那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游樱道：“那我实习期间的工作内容都是……”
“扫雷。”
妱玓顿了顿：“我忘了你不喜欢玩。你相当于没事可做，安心打卡拿工资就行了。我也不爱管人，随你怎么玩，切记不要吵到他们。”
两人用完饭后起身，有个服务生跟过来，他手里拎着个小保温箱。这会云宏员工陆陆续续地进来，妱玓没挡在通道中间，带着他们两个出了店。她对游樱道：“这是小昝。”
穿着食堂制服的青年对游樱笑笑，游樱也和他打了招呼。
妱玓又对他说道：“小昝，这是新来的游助理，以后我要是没来，她过来也是一样的。”
青年点点头：“行，我记住了。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他一直跟她们进了大堂，把手里那个小保温箱放进了电梯才回头。
妱玓道：“傅总和甄秘书忙起来没空吃饭，你吃午饭的时候帮他们带一份。食堂那都有他们的菜谱，小昝回去会把你工号告诉经理，只要看见你，他们就会准备。要是傅总有其它安排或者比你先吃，你点餐前记得跟食堂的人说一声。”
游樱道：“好的，妱秘书。”
电梯到了37层，妱玓刚弯腰，就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保温箱的把手。
新来的漂亮实习生笑道：“我来吧，妱玓。”
实习生应该是想叫她姐，但想起她之前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妱玓看了她一眼。
她穿杏色V领丝绒衬衫，高腰墨蓝色包臀裙上有一条小指粗细的金腰带，两端连接处一颗包金珍珠，正合上她的第五颗纽扣。
她自己带来的大衣是草绿色，扣紧了还好，这会进了大厦里面，她解开扣子，露出里面的制服。两件衣服像是在互相撕扯她到底是个学生还是上班族。
就算内搭外套不配，她穿着还是很好看。
毕竟人就很漂亮。
她是那种很标致的长相，容貌骨相说不上特别出众，但是竟然一点毛病都没有。一切就只看她那双眼睛，她要眼神呆滞，那就是木讷花瓶；她要目光灵动，那就是皮毛最光滑的小狐狸。
不过她现在看起来很乖。
妱玓道：“行，放我桌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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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有话说：双更之后再鸽两周，抱歉最近事情实在有点儿多。更重要的是我卡文了……需要理理清楚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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