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腕

纵使宋晓英语不错，但大学英语这种课，她从来没有兴趣听。
讲台上的老师第n次提起自己在剑桥的剑河边，与外国友人挥斥方遒的年轻往事，但奇怪的发音让宋晓怀疑他口中的友人是不是真的能跟他畅所欲言。
她撑着下巴，从桌肚里掏出手机，想刷会微博打发时间，发现微信图标上有个红色的“1”。
程健：【你在上课吗？】
晓：【嗯。】
程健：【我来G大了，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的肯德基。】
？
这么突然的吗？
宋晓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又发来消息。
程健：【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晓：【好啊。】
那天程健从G大回到宿舍后，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和她聊了这么长时间，好像也没见她说有什么男生对她示好。
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想和他说。
但他知道，如果她有男朋友了，她是不会继续和别的男生保持这么密切的联系的。
所以，再主动一点，会不会让她多留意他一点？
程健最近报名参加了一个省大学生结构模型大赛，由G大主办。他和同学过去拿些材料，突然想起来，快到饭点了，可不可以找她吃个饭？
还好她答应得很爽快。
离G大的下课时间还有10几分钟，他坐在肯德基的窗边，望着窗外那只蹲在路边等主人取餐出来的小狗，突然笑了一下。
怎么感觉还有点像？
以后家里养只狗也不错，猫也行。他又想。
她好像挺喜欢小动物的。
下课铃一响，宋晓顾不上老师还没说完的“Goodbye,class”，和室友打了声招呼就拎上书包冲出了教室。
11月的S市，天气并不那么热。但她跑到肯德基的时候，额头还是沁出了细汗。
推开肯德基的门，她就看到穿着黑色卫衣的程健，坐在窗边的小圆桌旁，冲她招手。
她跑过去，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等久了吧？”
“没多久。”他笑着说，“我们吃什么？要不就在这里解决？”
“你大老远来一趟，我肯定不能请你吃肯德基。”宋晓摆摆手，“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宋晓带程健来到G大附近一家小有名气的私房菜馆，一边点菜一边问他：“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他手肘撑在桌上，看着她拿着菜单浏览，左手戴着他送的那条手链。他微微勾唇，说道：“没有，你看着点就好。”
宋晓听了，迅速在菜单上勾了几笔，“那我就点几样平时我们聚餐常吃的，你应该会喜欢。”
“嗯。”程健等她把菜单交给服务员下单，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手链还挺喜欢的？”
宋晓听他提起手链，稍微脸红，“我觉得挺好看的，就戴着了。对了，你送我生日礼物，我都还不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12月25号。”
“哇，你圣诞节过生日啊。”得知这个日期，宋晓微微有点惊讶，“那我得好好想想送你什么礼物。”
“好，那我期待一下。”程健笑着说。
吃完饭，宋晓说要送程健到公交站，程健却坚持要送她回宿舍再走。
“没有女生送男生的道理。”他说。
宋晓见他坚持，只能跟他走回学校。过马路的时候，她感觉背后隔着书包有一股轻轻的推力，是他用手虚护着她，带她往马路对面走去。
她低下头，借着头发的遮掩，悄悄弯起了嘴角。
临近宿舍，宋晓认识的人也多了起来。程健站在她身边，看她和好几个偶遇的同学打招呼。遇到的人无一不用八卦的眼神打量着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宋晓：“这是你男朋友吗？”
程健刚准备露出笑容，就听到身边的女孩笑着说，“不是啦，就是高中同学。”
笑容滞在嘴角，他眼色微沉，瞥了一眼宋晓，继而向她的同学露出得体的微笑。
等她与那个同学道别，他低头问宋晓：“来到大学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中意的男生？”
“……”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宋晓愣住。
“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告诉我。”
“也不是……”宋晓觉得喉头有些苦，“只是他好像不喜欢我。”
“他对我挺好的，但就是，不喜欢我。”
这个答案是程健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的喉结滚了滚，正要开口，就听到女孩问道：“你呢？我听说K大美女蛮多的。”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微哑，“巧了。”
“她也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