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洵素来面无表情,就连他爱我的时候,我也无法让他的脸上因我而兴起任何一丝的波澜。
于是当他漠然地叫了我的名字,说出:「荆泠,我们分开吧。」这七个字的时候,其实我也并不能分清楚,他究竟是彻底的残酷,还是尚存些许难受。
当下,我明明再清楚不过人要如何以语言巧妙地掩藏自己真实的情绪,但我却仍是忍不住在他面前尽数呈堂我的无地自容。
我慌乱,我失措,我了解世上太多语言的主流架构,可是这时候我却只懂得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活着的方式和样子让他压力很大。有无数次他都觉得,要不是他长成了人形,不然他早已衔着尾巴把自己咬死了。
「我们一起做研究的,你应该知道答案:究竟为什么距离那只人兽诞生都几万年了,但这世界上还是有你这种血统纯粹的人族的存在?」
乔洵一族留下属于蛇的特徵并不多,长且尾端分成两瓣的舌头是一个,每次与他深吻时都感觉吻不够;每天清早指尖没退去的鳞片是一个,每每我赖床他便会用指尖刮我的脸直到我清醒;最后就是冷血动物冷冰冰的身躯,我总是捂不热他的怀抱。
「归根究柢,我们要走到对方的世界,所要牺牲的太多。蛇对于环境跟生活模式的敏感远高于人族,在你身边不是能满足我需求的生活方式。我难以负荷,你也不会懂,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尽早分开。」
我支支吾吾,「尽……尽早?」
「对,越早越好。」他很无奈地耸了下肩。背过身提着行李远去的每一个步伐,都彷若在我心上千刀万剐。「希望你能尽快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我才比较容易走开。」
我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也许过往的日子里他手心里的冰凉,成因可能包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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