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藤

因为下雨，俩人比原计划多待了一天。
走前客栈老板娘给闻蔓的头发编了彩绳。闻蔓第一次尝试这样的造型，没想到还挺合适，为做纪念，老板娘给她和傅其修拍了张合影。
客栈里有面照片墙，相片出来后就被贴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
闻蔓看了看，问傅其修：“你不看镜头，看我干嘛？”照片里的他虽然只露了一边侧脸，但不得不说，好看的人怎么都好看，根本就不挑角度。
“想看就看了。”傅其修说。
闻蔓眨巴着眼皮，却说：“像这种留照片在某个地方做纪念的情侣，到了电视里都是要分手的。”
傅其修锁眉，“为什么？”
“等男主陪下任女友、也就是女主过来旧地重游的时候引发矛盾咯。”
闻蔓以为他听了会说什么他们不会分手之类的情话，结果他只是问：“为什么要和下任女友重游和前任去过的地方，是没地方去了么？”
闻蔓愣住，卡壳了两秒才说：“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说是就是。”
然后又问：“你真这么想？”
“……没有。”
傅其修得承认，他有时候是有些不太能懂她的脑回路。
因为是自驾出行，回程路上有傅其修开车，闻蔓安然入睡，中途被一阵颠簸颠醒，她揉眼：“到哪儿了？”
“还要一个小时。”
“要不要换我开？”
“不是说腰痛？”
闻蔓抱着胳膊滑下去，“还不是怪你。”
“我以为你很享受。”
因为前晚不能尽兴，傅其修在昨天都讨了回来。当时他意识清醒，身体却很亢奋，如何都没射，最后是闻蔓不停喊累，跪坐在他身下张开嘴，他才动手射进了她的嘴里。
闻蔓下意识反驳：“你才享受呢！”
他欣然点头，“我是挺享受的。”
闻蔓无语，伸手开了音乐，突然想起裴觉和自己说过的拍卖会的事，便顺口说了：“周六我要去博荣举办的珠宝拍卖。”博荣是羌州最大的珠宝商会。
“自己去？”
“和裴觉一起。”
傅其修想了想自己的行程，勉强能排开，“我陪你去。”
闻蔓以为自己听错，脱口道：“那裴觉怎么办？”
高速路上不好分心，傅其修目视前方，皮笑肉不笑地反问她：“你觉得呢？”
闻蔓嘻嘻一笑，不说话了。
*
此行拍卖会，闻蔓和裴觉的目标是一套红钻首饰。
他们比较过，这套拍品单拎出来价值不菲，但在众多拍品当中，它勉强只算中游水准。按照他们的预算来看，红钻拿来做镇店之宝正好，既不浮夸又有格调。
工作室刚起步，自然是比不过其他已经葳蕤雄厚的大家。本来闻蔓为了助长声势，还专门向王知敏借了套珠宝首饰。可现在身边的人换成了傅其修，她似乎不需要怎么打扮就足够长脸了——因为她和傅其修一出现在会场，就轻易吸引了在场绝大多数的注意力。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了。
闻蔓早猜到会面对这样的场面，前提也有曾钰训练过，所以她还算淡定自若，即便是远远看到裴觉，也不过是优雅地微笑颔首。
直到正式开场，灯光暗下，她才揉着嘴角，偷偷地跟傅其修说：“脸都要笑僵了。”
“习惯就好。”傅其修握着她的手，对她耳语，“一会儿有喜欢的就告诉我。”
闻蔓没推脱，只说：“除了那套红钻你别举，其他随你。”
傅其修深深看她一眼，倒没反驳。
红宝首饰编号1058，开始竞拍时闻蔓不急，也跟坐后边的裴觉手机通过气，在观察其他竞买人后才悠悠举牌，最后以一个还算可以接受的价格成功拍下了“镇店之宝”。
傅其修问她：“这下放松了？”
她舒了口气，点点头。
“那就看接下来有没有喜欢的。”
闻蔓想了想，说：“最后的压轴戏是蓝钻，你拍那副吧，送给你妈妈。”
傅其修侧目，“确定？”
“这次都是古董珠宝，说实话并不适合我，而且最想要的我已经拍了，我当然确定。”
拍卖会结束后，又有不少人过来和傅其修攀谈，闻蔓趁机溜之，跑去和裴觉碰头。
裴觉见她过来，当即翻了个白眼，说：“要不是家里老太太想要串镯子，我今天都不打算来了。”
他一度对闻蔓放自己的鸽子很是不满。如果不是傅其修，他今天也不至于形单影只，“你知道你们俩坐前边有多腻歪么？他抢走了我的半永久女伴。”
“闭嘴吧你，别给我惹麻烦。”
裴觉挑起一边眉，“我知道我魅力大，但像傅其修那种人，还能吃醋不成？”
闻蔓轻笑，看吧，所有人都被他的外表给蒙骗了。任她怎么说傅其修斤斤计较，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那你就真是高估他了。”
裴觉转了转眼珠子，凑近她，刻意营造暧昧的氛围：“你说，如果被傅其修看到我现在这么和你说话，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该遭殃了？”
闻蔓瞪眼，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赫然是傅其修冷飕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