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醒离开小屋之后,骑着马继续往山上走。渐渐远离那小屋和那道士。
四处查探,除了漫山雪白的梨花,没发现任何异样。天色渐暗,路过那小屋时,已经没有了亮光。于醒回到十里以外的军营,遂云就在那里等他。眼睛瞬间伸展开来,他在十米开外都能看见火把下面遂云凝固得像石头一样的表情。嘴角带笑,走近遂云,“我这不是安安稳稳地回来了。”
昨日军营里喝酒,他故意把遂云灌醉了。
今日他清晨起来,便飞也似地往什川去了。遂云中午起来才晓得这事,却也没有去追他,只像以往一样操练。遂云紧蹙的眉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仍然不变,只瞳孔微动。也总算是无事发生。
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又开口:“王爷,安全最重要。”于醒的回话仍染笑意:“好。”
军营里穿着铠甲的人路过他们,恭敬地打招呼。于醒和遂云都清楚地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们,然后,说什么。
于醒躺在床上回忆今日。也没什么可回忆的,除了那个年轻的小道士。感到一丝心悸。她跪在坟墓前祭拜父亲。似乎是很难过的。她好像快要哭了。可于醒现在想来只觉得她很虔诚,虔诚地在希望什么。
她父亲应该是那场饥荒中死去的人吧。
于醒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她一点也不像个道士。
第二日,他和遂云一同进什川。梨花盛景依旧。
问戒昨日听那将士如此说,心下害怕。天黑之前便下了山。今日才想起忘记把母亲的骨灰撒进什川河里了。又想把骨灰撒在离家近的地方。于是哼哧哼哧地上山。但是过去了那么久,河道逐渐缩小了。于是问戒又往深处走。
骨灰飘洒在河面上,顺着湍急的水流,逐渐消失。紧接着,突兀的红色沾染了碧水。
问戒眉头蹙起,回想起昨日的话忽然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不测。心跳猛然停了一拍。脚步已经迈出去了。不远处,她就看见在混乱交杂的树枝与草丛里面,有人躺在那里。献血淋漓的。血液像花一样散布在混乱不堪的草丛里。那里有几个人?两个!
她慌忙地走近,试探地拉扯二人。才看到那个人,他不是昨天那个将士吗?只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不及多想,问戒打算先救人。
于醒睁开眼,看见光裸的后背。是那个女道士。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还没清醒。竟然就这样呆呆地看她的后背,看她白净的手拿着帕子摩擦后背,看她侧身时抖动的胸部。水珠顺着胸部饱满的幅度滴落,他意识到不能继续往下了。在女人洗澡的水声里,他吞了吞涎水。
这是于醒第一次看见裸体,女人的裸体。
问戒回过头,发现那个男人呆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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